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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早赐圣断罢免韩缜张璪事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尝论奏执政大臣昔日负先帝,今日负陛下,乞行罢黜,以谢天下。
臣位卑言轻,不能感动圣听,尚赖陛下恕其狂妄,未知鈇钺之诛。
臣仰戴恩遇,不敢自已,愿竭愚虑,为陛下喋喋陈之。
盖以今日之事,实系朝廷之轻重,政教之纯駮,天下之安危。
伏望太皇太后以祖宗积累为忧,以先帝顾托为念,以嗣君冲幼为计,博采公议,断自圣心而力行之,则天下幸甚。
夫所谓执政大臣者,辅人主以道,庇生民以德,格天地以诚,和阴阳以政,镇四夷,遂万物,乃其职也。
得其人,举其职,则朝廷重,政令纯,天下安;
非其人,废其职,则朝廷轻,政令駮,天下危。
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臣不敢远迹旷世,辄举唐室之事,以證其一二。
明皇时,任姚崇、宋璟,则致开元之治;
李林甫、杨国忠,则有天宝之乱。
裴度在位,则宿奸巨盗为之丧气,名闻外夷;
元稹入辅,则诏天下之日,朝野莫不轻笑。
崔祐甫除吏,人称允当
李义府赉官,则其门如市。
杨绾,则人心自化;
程异,则物情深骇。
其他邪正之情,治乱之由,载在简策,灿然不可悉数。
圣宋临御,百有馀年,元勋重德,高才伟望,为天下赖,多以居之。
太祖时则有赵普、王溥、吕馀庆、刘熙古;
太宗时则有吕端、吕蒙正、李昉、李至、李沆、寇准;
真宗时则有王旦、李迪、向敏中、张知白、王曾、王晓,在仁宗时则有吕夷简、晏殊、杜衍、韩琦、富弼、蔡齐、薛奎、范仲淹、吴育、欧阳修、明镐、吴奎、张昪、王举正、包拯、姜遵、鲁宗道、田况。
如此等人,或以经纶成务,或以献告极忠,或陈台谏之规模,或知风化之原本,或通古今之变,或尽出处之致,或可润色皇猷,或能裁决大事。
是故三朝之治,号为太平,卓冠前古。
盖辅相得人而朝廷重,政令纯,生民安故也。
今日之执政于此,无元勋重德,不足以服人;
无高才伟望,不足以谋国。
在先朝则括囊茍禄,未尝有分毫补助,惟与小人表里结固,为贼民害物之政,使神宗皇帝德泽不能下流,愁叹之声,闻于四海。
在今日则阴怀顾望,面从窃议,招权立党,为时家族子孙之计,使陛下法度未能完正,而安养元之具有未尽善。
然则社稷何赖焉?
生民何望焉?
陛下不于此时择其尤无状者而去之,臣恐始则欺,中则慢,终则干犯挠权,而不可制矣。
臣虽疏贱,早夜为陛下忧之。
盖谓陛下富有春秋,方在谅闇,岂可使大臣强梗而不早黜之?
伏见韩缜自备位宰府以来,内外文武百执事至于闾阎聚落之人,无不窃议交毁,以为非据。
盖其人自为小官,以至大吏,行检乖僻,誉望衰轻,有所欲为,则任其狠愎,而继之以无耻。
秦州路经略使日,酣醉归室,误谓因指使使臣窥其私而箠杀之。
奉使河东日,肆为丑行,形于翰墨,为边臣燕复所把持,乃至呼复为兄而求庇其过。
密院则谄事张诚一,待以家人礼,每剧饮大笑,款密无间,欲因诚一以结宦官,此最为士论所深疾者也。
其使河东日,实与北使梁允同定地界,不能援引誓书,剖析曲直,大为梁允同所屈,遂割吾境土形胜之地数百里以啖犬羊。
使吾沿边弓箭手、熟户等去坟墓之日,哀号怨愤,所以不忍闻,乃夺官员职田并五台寺家田以处之。
其襟要控扼去处,多为彼有。
辱命蹙国,罪当万死。
先帝志在收复幽燕,不欲圣机漏露,一切包忍。
既而梁允同以拓土之功归其国,为两府,吾亦用韩缜,以示不疑尔,其实非以之才器可以大用也。
自陛下即位以来,乃敢窃弄威福,广植亲党,差除一人,行遣一事,多不协于至公。
郭茂恂、王钦臣在陕西监司,皆有丑迹,恶声喧闻一道。
其事连及侄宗儒,今为主张,差茂恂库部郎中,钦臣工部郎中,玷辱清选,莫此为甚。
王说前知徐州,附会吴居厚,极力掊歛,得替到部,缘之旧,忽除省郎,言者弹劾,遂罢其职,仍差知密州
颍昌辛雍知县资序,与同乡,遂于吏部知州通判合得之阙差光禄寺丞
宣义郎李振者,素无长才效,未尝历繁要任使,此缘其父评曾与同定地界,遂用可治烦剧去处,作取旨选差之阙,差雍丘县
是以一邑之民,弃于孺子之手。
此皆徇私坏法,无复畏避也。
翟思所以降知南康军者,盖御史日,曾言受燕复马不偿其价故也。
黄履所以落侍讲越州者,盖中丞日,言之侄宗道、宗古避亲迁换不当,奉圣旨今后差除三省同进呈故也。
此皆报怨复仇,无所忌惮也。
张璪之为人,柔邪猥佞,善能窥人主之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危机中人。
熙宁初擢在条例司讲议役法,遂置儒馆,预谏列。
唯诺备位,无所发明,常持两端。
先帝圣虑高远,察见反覆,斥逐于外,后为王圭出力援引,试知制诰、兼知谏院
实欲使之在言路,以杜塞内外耳目,天下有志之士无不扼腕愤疾。
后为翰林学士,同舒亶判国子监,深交于,以至株连大狱,有力焉。
寻判司农寺详定官制,遂忝执政
及先帝升遐,陛下即位,太母垂帘保祐,而贪天之功,自谓顾托之重,立党布恩,为持宠固禄之计。
每差一官、除一局,则以简札谕人,掠美收惠,而后降其命。
成都路榷茶司勾当公事张同者,乃随州签判王经臣之甥也。
同之姊常嫁故益王向经,而之姊乃嫁经臣之与张同固非近亲,今乃与同书问往还,甚于骨肉,交通问遗,财贿公行,原其所以结张同之心,则奸邪可知矣。
事先不为不久,谓天下利害不知耶,则两次在言路矣;
谓土木之役不知耶,则尝判将作监矣;
谓苗役之法不干预耶,则尝判司农寺矣;
谓官制迂滞不见本末耶,则尝充详定官矣;
谓刑狱罗织非其责耶,则尝以苏轼事欲置于死,连张方平、韩维、范镇、司马光矣。
此二人者,其操行则如彼,其政事则如此,诚不足镇四夷,安宗社。
伏望陛下博询众议,俯听臣言,早赐罢免,天下幸甚。
陛下若谓先朝大臣不欲黜责,则二府之出须加以美职,知大藩,于恩礼不为不重。
愿陛下早赐圣断。
杂记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六
太祖皇帝上党,获北汉宰相卫融不杀,以为太府卿
乾德三年伐蜀,诏伪蜀文武官并赐装钱赴阙,治行请白者所在以名闻。
开宝七年江南,赦管内州县伪置文武官员,见釐务者仍其旧。
大哉,帝王之度乎!
国初人物盛多,以其能天地包荒,杂用江南西蜀人材之众也。
初,绍兴十一年,金人割三京五路以和。
新界长吏有前秉义拱州者,有前武德知薄州者,有校副尉而知县令者。
汉仪初复,莫不怀惭抱恨,意沮词短,无颜以见新至官吏。
朝廷降赦知州县者,许令依旧,复拘收伪补告身敕劄,许诣有司批凿用印。
有伪齐补授者,亦皆授给官资。
人人得以隐藏恶迹,除危疑之心,而洗羞恨之咎。
其后将校以功名自见者,比比皆是。
高庙中兴有以哉!
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始终用人,盖尝三变。
其始也,收召山林遗弃之老,尽起海内流窜之人,或当兵权,或列谏省,或在方面。
其中也,不次而用。
小臣一言可采,或得超迁;
列曹一事可录,未几便用。
凡此十七八年,宰相岂必尽得人,台谏岂能尽举职,百司庶府岂能皆无过,然而孝宗每事求功,士大夫久用不效者旋即罢去。
故碌碌庸人多不得久在位,而奸邪小人不敢行其私。
淳熙十年,以孝宗有倦勤之意,每事必求审熟便安而后行。
王淮庸懦,仅仅无大过,亦不得已而用之相位。
景祐五年十一月庚子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宝元
按运历图,盖十一月十八日南郊也。
是年既改宝元,作史者便以此五年为宝元元年,《长编》遂无景祐五年,即宝元元年也,今绍运亦然。
按《长编》四年丁度内翰八月知制诰谢绛契丹生辰使,《通略》是年李淑、胥偃皆为内翰元年宋郊、王举正、郑戬皆曾为知制诰,不知此词出于谁笔,以字画考之,盖欧阳书。
景祐四年,公方为夷陵,五年为襄州乾德,当庆历三年冬,方拜右正言知制诰,其去景祐五年尚有五六年也。
治平四年京师省闱以「公生明」命赋题,司马君实司贡举。
襄邑(本开封府襄邑县,蔡京四辅拱州,后复襄邑。)许少张安世时为举子,诣帘前上请云:「公生明者,公正生明。
公而自明,非自明之明」。
主司恶其语赘,斥去之。
君实走厕回,问诸公何为而喧,同列告以其故。
君实默然,谓帘外官请适来上请先辈相见,再问之,少张答如前语。
君实云:「诸公不晓先辈意,所说极当,当依次第为文」。
君实退与诸公言。
诸公谓:「此同人上请耶!
诸人方诮其上请疏谬」。
君实微笑曰:「是公非上请也,乃来考试吾辈尔。
今日命题公生明冷淡无体贴,如用离娄之明则便是自明之明,吾辈可不领略而去」?
及得许公程文,读至依违牵制云云,抚案曰:「此非作公生明赋,乃公生明断案也」。
遂为南省第一。
少张廷试,复魁多士,官至都官郎中权中书舍人,与坡仙同时。
刘攽因谬举,王介甫欲窜岭外,许公与坡共救之,贬衡阳
少张秘监,因李士宁责官利路漕,又迁夔漕,乞地及招安南兵官杀降,坐累贬房陵倅,后归至黄州不幸,东坡解衣赙之。
靖康元年,金人长驱,将逼京师,独蔡攸得报早,先期治装,命宋㬇为东南发运
㬇,姻家也。
假其护送,遂尽室而南,虽赀用给使无不全济。
初传两宫命京亦从上皇而东,京自以午夜出城,水涩胶舟,奔卫不及,遂过拱州,实父子参商,遂不同途云。
蔡绦记,实云京在拱州乞召,愿陈计议
《长编》亦参取其说,云是时敌退,京师稍安。
京求见,欲口陈灭敌之策。
上将召京,会京贬命下而止。
然独不载京之策安出,其说云何。
其后蔡氏外孙传得其说,盖京欲决阳武埽也。
阳武之畿邑。
邑有博浪沙、黄河、汴河、白沟,又有阳武埽一镇。
按《国史》,金人陷阳武蒋兴祖死之。
兴祖治其县,县有古博浪沙,土脉脆恶,积雨湓涌,埽且溃,兴祖护堤以免,即其地也。
京之说云:「诚用臣计,敌虽百万,一夫之力可却」。
盖欲决埽以浸敌也。
此虽小人诡为大言以自救,然京如老盗,宿藏狡焉,容有可施用者。
第败国亡家之人,天道不祐,纵有奇画秘策,决不能复成功尔。
然传者云埽去京城止一舍,今以《九域志》考之,县西北去京九十里,得非埽近京而邑治远欤!
姚平仲自劫寨而遁,钦宗遣使几百辈,竟不知其所在。
高宗即位,尝立赏访求。
《林泉野录》不知何人所作,谓平仲实已战死。
或存或亡,其说多端。
顷时或传有曾见平仲蜀青城山者,山阴陆放翁尝作诗以纪其事,斯亦异矣,岂好事者为之耶?
平仲之逃实在城下,而宣和邸报、密院劄子乃云:「京兆府廉访咸阳县公文,盖据鉴状,随姚防禦河北宣司使唤,今月一日到咸阳县安下。
至四更有排军张岊辈称不见了姚太尉,鉴即时报县尉及亲随人并印记封全解府。
奉圣旨姚平仲身为统制,弃印而逃,可先次除名,令陕西路帅臣提刑司收捉」。
观此,则平仲之逃乃在京兆府
咸阳永兴军属邑也。
平仲方自陕西来应援,初不曾有还永兴军事。
又按靖康元年立赏,有能捕平仲者,白身补承信郎,赏钱三千缗,此月指挥也。
而邸报云:「臣寮上言,近岁军政不修,刑赏失当,姚平仲欲以都统制处之而弃印逃亡,不畏典刑明矣。
今缘自首止降一官,臣恐四方观望,军政未易修也」。
二月五日奉御笔:「平仲名勒停,枷项蕲州编管」。
观此则平仲尝自首,又非不出也。
然此二报不收于正史,得非实自城下而逃,但劫寨之举不欲明言,故讳其地
平仲实不曾获,又恐人无忌惮,故又设为自首行遣之报耶?
建炎四年,巨盗钟相、孔彦舟、杨华相继蹂践荆湖间,环数州十馀县,莽为盗区。
先是蔡守程昌禹提兵入援,行在道出湖北,会罢诸道勤王兵,抚谕冯康国因请以昌禹荆南帅。
已而有诏改昌禹镇抚鼎澧,偏将邵宏渊者隶帐下,善用长刀,有关、马之勇,尝以百馀骑搴旗履锋为士卒先。
是时贼党刘超京西陆梁转寇而来,有窥伺湖南意,遂犯澧阳,逻兵四出。
宏渊逼之于锁石冈,迎击走之。
宏渊都监孙君:「今一击而却,后必再至,再至则来者必众。
我军虽寡,然贼气夺矣」。
遂授以己所持刀,令孙被甲驻马石冈以怖之。
即驰诣昌禹,趣济师。
无何贼大至,望见孙挺刀冈阜上立,东西指麾,以为实宏渊也,且惧有伏,果不敢犯,遂烧城北七里街,稍稍徙屯城西。
薄暮,昌禹督众趋城。
澧无守将久,百姓推慈利智从𤥺行郡事。
诘旦,昌禹偕从𤥺自小东门乘城觇贼。
贼出悍骑,舞槊诟之。
昌禹失色,左右顾无应者。
有桃源弓兵龚亨奋而出,众且属目,则已跃马赴之矣。
昌禹遣亲吏语之曰:「汝忘器械耶」?
亨振手不顾。
既出,则贼策马瞋目,扬矛而前。
亨出小蛮牌于髀间,槊正著牌而过。
亨突身挟之而还。
将士欢噪,褫衣就刑,则固一妇人,长女也。
亨自以独身挑战而得妇人,不足示武,手杀之。
愈怒,吹唇鸣鼓,尽锐攻朝天门,造钓桥高十馀丈,长二十丈。
既成,引桥趣城,择死士之善战者系于其上。
智从𤥺败,詈贼而死。
贼蚁而登,昌禹宏渊、龚亨自东角踏浅渡澧江奔武陵矣。
贼虽下城,而民失耕凿,宿谷都尽,鸡犬菜茹无一存者。
贼众饥馁,给人为粮,暴尸如京,头颅满野。
惟李沙板者,乘沙板而济,因之获生者数十辈。
贼既乏食,将趋桃源。
未至数十里间有药山寺,寺之两旁十步一松,其大十围,夹道数里。
宏渊单马间行,贼将张横适至。
两骑相蹑,环而驰。
横不能得,则投以巨斧。
宏渊格之,斧著木深不能出。
宏渊负其多力,跃而前,欲生致之。
横固壮猛,力钧敌,又不能得,则曳而俱坠。
横以身压宏渊,且搦其阴。
宏渊手攀拓桩,欲藉而起,相与力疲未决。
宏渊亲兵至,擒之。
宏渊患横凶暴,断其手而献于昌禹
横素以勇闻,昌禹命之酒,欲活而用之。
宏渊曰:「贼无用」。
遂杀之。
自是不敢复蹈武陵之境,卒全安常德一州之民,至今昌禹食焉。
高宗当郊,黄潜善,年代当考。
学士降御劄,循用旧式,以年谷顺成、兵革寝息为报天之祭,祀册亦用定本。
叶梦得曰:「古之祭有祈有报。
《周礼》大祝六辞祈福祥,求永贞居其一。
今强敌内侮,盗贼尚多,二圣在远,四方未宁,与祖宗之时不同,宜改报为祈,专以寅畏惕厉陈情恳祷为主。
祝辞当更赦文,历叙天下艰危,深自贬损,上帝不可诬」。
上开纳。
赦文叶梦得当制,无所讳。
黄潜善乃取其词损益之,别自为手诏,言「行礼之夕,久阴忽晴,天示休应,以告百官」,与诏俱下。
绍兴和议初,金人以河南地归于我,士袅衔命道京襄宛洛,祗谒巩原。
过南邓,大将岳飞曰:「敌无信,君道路宜缓」。
士袅以上命有程辞,去不数舍,尘起,声甚嚣,导从相顾失色,南向而奔,力未尽,鼓声相闻,皆谓弗脱矣。
忽报有王师至,望之岳帜也。
驰就之,在焉。
恚曰:「固谓君毋行,今董御带、牛观察已前交锋矣。
兵胜败无常。
君,王人,且近属,吾以兵自裹送君尔」。
行数里少憩,两将以捷书至,盖士袅未至前一日出师也。
十一年,臣寮上疏,论方进兵陈蔡间,尝密贻书于士袅,欲朝廷遣使应援,今必将有所营救。
身为宗室,不应交结将帅
十一月,遂罢士袅宗司提举崇福宫,申严宗室出谒宾客之禁。
十二年十二月下飞棘寺,死狱中。
子云诛于市。
或云士袅尝以百口明之无他,盖亲见其兵事之神速,不止德之深也。
赵忠简
绍兴四年,伪豫引北骑大入,淮民南渡,人情大震。
上趣召大将某人移兵过淮,某辞以疾,请他将往。
上不得已,命至中书宣宴促行。
赵忠简右揆兼枢筦,宣上意勉之,辞避如初。
沈必先病之。
公曰:「此事正坐吾辈不能耳。
平时将帅藉国家爵赏,有兵有财,故能成功。
虽书生,若以见付,安知不能?
且君数出劳勚,此行必非辞难。
今敌报亟明,当自行耳,请以兵见付」。
堂吏以纸授某官,促上交兵状。
语未讫,将某人离坐而立曰:「如此,则某自去」。
某自去,公不为之谢,但与之约师行不可过某日而已。
是岁,王师大歼群敌,乌珠败而归,遂创艾不复犯塞矣。
江左奠枕相安,忠简之力也。
宿师之出,欲乘敌无备,遂以五月进兵。
督府盱眙,淮地平旷,荫翳少,杲日烘炙,沙如釜鏊,不可驻足。
谍报淮阳无备,魏公命戚方与列将及西北番官数十辈驾舟师往取之。
戚方抵城下,立炮座,治攻具,独不令发一镞。
敌有近城求打话者,亦不之对。
麾下疑而问之,曰:「诸君无扰扰,不三日,督府当有文字抽军回。
今虽得城,无益也」。
众愕然。
翌日未暮,军士什什五五奔凑水际,皆曰:「班师矣」。
近舟者争上,柂师以斧掠其手指,可掬也。
老弱拖后弗得载者甚众,乘大舠渡去久矣,实绍兴五年也。
淮阳之役盖如此。
吴武安驻兵关隘,金人栅其上。
一日,敌出骁将,垂青丝发,握槊策马,戟手詈求独斗。
麾下两将辈出,皆歼焉。
诟益甚,曰:「此犬彘,何足以辱我」?
未以对也。
有曹武者,位甚下,未尝以勇闻,请行。
难之曰:「两将犹不能当,子毋重辱我」。
武曰:「得公所常自乘马,则蔑不济矣」。
问其故。
曰:「敌诚骁果,然吾视其马于其回挽间微疵,此成擒易耳」。
解以付之。
武骑而出,与之两道驰逐,若无意于格斗者。
忽跃身赴之,敌马力猛,骤前急回,不能如人意,迟一二步,为武所碎,持其首以归。
三军大噪,敌震骇而走。
初,韩、张入觐,左仆射承诏集都堂问克复之期。
曰:「上驱驰霜露十馀年,似厌兵矣。
兵决在何时?
迟速进退之计当若何」?
两将对:「前提兵直趋某地,请粮若干,率裁量不尽得而退。
兵出某所,某将皆坐视,不肯并力相牵恤。
或申请辄不报,尝苦不能专力。
如令文儒生不爱钱,武将一意轻生命,欲了即了尔」。
曰:「有是乎?
诸公今不过带行一职事,足以谁何士大夫者,朝廷不靳也」。
岳最后至,意大略同而语微峻。
颔之。
于是三枢密拜矣,三人者累表辞谢。
与上约,答诏视常时率迟留一二日不下,诸礼例恩赐为目倍多。
别下诏,三大屯皆改御前军矣。
始诸校苦斗积战,已为廉车正任,然皆起卒伍,父事大将,常不得举首,或溷其家室。
岳师律尤严,将校有犯,大则诛杀,小亦挞鞭痛毒,用能役使深入如意。
命既下,诸校新免所隶事,或许自结知天子,人人便宽喜共命。
报应已略定,三人者扰扰未暇问也,得稍从容见,始以置衔漏夺兵职为请。
笑曰:「诸君知宣抚制置使乎?
边兵官耳。
今为枢庭,子司顾不能役属耶」!
三人者退,怅怅然,始悟失兵柄矣韩仲通尚书时从官,尝为人言。)
绍兴三十一年王权失律,刘锜自真扬迤逦退师。
朝廷知事亟,命叶审言知枢密院督视江淮荆襄军马。
审言辅逵行府统制
十一月驻军江皋,引诸将入问计,逵立侍。
贾和仲最先对曰:「请纵敌得渡江,我严兵以待。
俟敌登岸,纵缇骑蹙之江流中,蔑不胜矣」。
次米忠信。
忠信请募没人凿沈其舟,顾谓逵:「向与诸公平湖寇杨么,实用此策。
统制亦在其中,颇能记忆否?
此策已试,尝效也」。
最后李横
曰:「今不得瓜洲则江面不可守,愿得四军人直渡与敌战,据瓜洲以拒敌」。
三将对毕,审言顾问逵:「诸公策孰长?
统制意如何」?
逵言:「和仲老将,计良是。
第国家治战舰棹卒凡几年矣,今遽舍此,则是先置水军一项工夫于无用地。
且纵之渡即能支固大善,万一拒之不能止,如国何?
何不且用水军合战江中,战而不捷,半渡急击之耶?
忠信谓凿舟策曾收效于杨么,时则又不同。
么驾大舟泊洞庭湖
湖水无潮,人持枘凿匿伏舟底可以施力。
大江湍流,瓜洲暗潮急如箭激。
虽善泅者立见飘溺,尚能施刃凿耶?
前日刘太尉军十二万冲突而退,今四军仅可得万二千人尔。
刘太尉不能扼之淮浦之口,而乃欲逆战于江干,恐未可往也」。
是时,虞彬甫中书舍人参议军事,洪景卢密院检详为机宜,皆在坐。
彬甫默然未有言,景卢独激昂鼓勇,谓逵沮绝江之请为无勇,怒曰:「兵将官平时受国厚俸,今又说怯语,怕不肯去耶」?
逵曰:「不然。
今去不难,去而能保全人马归,方属难尔」。
景卢又怒曰:「败则截却驴头尔」。
初,瓜洲虽未有城,亦略有短垣,四围列植为鹿角,独中留出兵门。
既战,胜负未决,引军归营稍休息。
士卒方解鞍啜食,敌骑忽驰而至,驱所掠百姓,倏忽壕堑皆满,拔植三面而入。
我师于是尽为敌歼焉。
自横流军渡江,审言谓可无虑,即移幕府建业,明日至东阳,见隔岸火起,知已失瓜洲。
审言中涂舍车惊遽。
刘锐者亦督府偏将,瓜洲败书闻,审言震惧,议移督府毗陵,以议拒守。
劄子今犹藏子路分家云。
绍兴辛巳,金亮侵淮。
刘信叔以三万人屯清河口。
金人数万为连珠寨。
日暮,选壮士五百人绝淮捣栅。
敌方解衣盘薄,不虞我师之至,杀数百人而还。
军中无知者,闻击钲声,挥朱缨芾,始知得捷收兵。
是夜,复犒士,选千人,皆身首长大,翌日晚再劫之。
敌有备,我军歼焉。
得脱者三数辈,乱流而济。
叱之曰:「何不尽死力」?
犹欲用军法。
明日,命以三千骑扼淮与之交射。
敌以生牛革蒙粮舟缘北岸而过,飞矢勿能及,军士望之怅然而已。
薄暮,我师伤者半。
著褐半臂,踞胡床,抚案而视。
战酣,麾左右使就战。
然军士夺气矣,犹终夜击柝呵号,振鼓严更,若将警备者,虽帐下趋走亦不知军之移也。
达旦,万骑已去。
问之,幕府过维扬,将李横与数校殿而已。
敌疑有伏,日已晡,火起,犹未信。
真扬之民遂得预避,而我师成皂角林之捷。
绍兴十年,金人以河南之地归于我。
三月,命济州防禦使、龙神卫四厢指挥使刘锜东京副留守,发临安
五月顺昌,不旬日,金国韩、翟二将军与乌珠大入侵。
命清野以待,近城民皆徙入之。
先是,属邑警报至,下令命军士及徙入百姓人持煤纳于州之佛寺庑下,密遣小校碎以臼杵,囊盛而积之。
数日,入者填满,勿能容。
有番欲出城避寇者,因命人授一囊以归,且禁勿开视,曰:「汝归视汝冢墓,于其井坎四旁沟涧遇有水则投之,敌当不敢近」。
且戒以勿泄。
时出者既众,一二百里内投者殆遍。
敌以五月出兵至顺昌,涉六月自陈蔡而来,地多瓜桃,非北人宜食。
入境捕生口散鞫之,所言人人同,汲于井间得渗沫。
敌唶曰:「吾固疑吾军多腹疾,且马亦多毙」。
寘毒于水也。
始命军士掘地而饮,遇天雨则以杯勺承以饮马。
人马燥渴,皆欲速战,故得因城守以破之。
皂角林得捷,即称病求解印符,肩舆过京口
金骑将至江浒,督府惧失江面,且兵形背水为置之死地而生,迫诸将瓜洲迎敌。
诸老将皆难之,遂相率就问计。
病卧萧寺,令伺于户外以待移。
顷呼入告之曰:「今取百馀舟凿其底,覆以篷席,藉以版干维楫,外设帆樯,度不能一二里沈者,鳞次于岸步,复取坚致可战之舟舣泊于岸,夙戒军士交锋勿及则徉败而疾趋坚舟,委泊岸者勿顾。
敌气锐,必乘见舟以逐我,谓可直渡。
度敌毕登放舟离岸,即回戈以赴之,乘其没溺,可以得志」。
诸将皆谢非所及,拜受教去。
午夜,密使移舟而前,时督府金山,望瓜洲如对面。
迨晓,见南舟舣岸,欢曰:「是欲遁尔」!
亟呼舟止。
诸将位卑,无能以利害争者,皆恸哭云必败。
于是刘汜先遁。
李横不能支,失统帅印章。
敌骑蔺藉我师,皆一壅入江而死。
暮夜,有把芦苇而过者,实丧师八千人,仅以身免。
今沿淮州郡印章皆冠以绍兴,镇江戎司亦然,以此。
金将败盟,朝廷移刘锜荆南帅,张真父以司业佐郡,盖不欲以民事烦之也。
悬赏招效用甚重,然无如效用逸何,遂下令逃者斩。
一日捕两卒,至未及问。
真父趋而前曰:「杀之而逃不止,孰若生之以观其后」?
奋而起,指其颈曰:「司业今何等风色?
设有缓急,此非所能保,而顾惜若曹耶」!
命牵出斩之以徇。
自是义勇成军矣。
先是公安白昼剽劫,撞钟鼓以过市,至是军声震叠,子夜开户无盗,至今义勇效用犹可用云。
刘汜者,之犹子,衣褒博近文墨。
一日责数之,令易楚制巾帻从军士。
汜好论军计,犹信之。
瓜洲之败,汜为提举军士云。
西蜀之兵分为三路:金州当其东,兴元制其西,兴州当其北,各据一面。
三路之中,兴元最为要害,盖进则当寇之凤翔,退则据蜀之咽喉,故重兵不可不置于此,事势不可不力于此,大帅不可不设于此。
以地理考之,敌人犯蜀不过三路:曰岷凤,曰兴元,曰金州而已。
然自兴元而至兴州百三十馀里,自兴元而至阶成与凤远,亦不出三四百里,是兴元而应接西路不为甚远也。
兴元而至于洋七十里,自洋而东至于金州二百五十里,是自兴元而应接东路亦不为甚远也。
是以南渡之初,国家深知其然,镇以重臣,开宣司汉中
夫使朝廷择才智之臣,据根本要害之地,平时得以考覈将帅,蓄积财用,一旦有事,得以专制二道十万之兵,东西应援,不出于三四百里之外,而敌人不得一蹑吾咽喉之地,岂非固国之善谋哉!
陈箍桶。
方腊之乱,初因盗犬系狱,其徒不堪,遂破械出之。
初犯缙云界,自黄墓岭过止六七人,至崇善寺纵火杀掠,自号圣公
阴兵执镜照人,谓凡用心不臧者皆照见之。
百姓窜走,方伏匿于山林,其徒持镜四出,谓人曰:「我已尽见」。
愚民畏惧,皆出就擒。
邑民盛九、沈五各立党伍,起而应之。
括苍素无城守,遂被剽掠。
其后就擒,童贯:「谁为谋主」?
以陈箍桶对。
捕获之,问:「君教方腊反,何耶」?
对曰:「正坐不受某教耳」。
又问:「汝所以教者云何」?
曰:「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尔」。
又问:「何以箍桶为名」?
对曰:「天下之势犹桶板耳,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
其不韪如此,诛之。
绍圣中,余见刘莘老蕲州,因问公:「自中执法执政,拒绝交游,独听一王岩叟语,悔乎」?
莘老默然久之,曰:「惟蔡持正事过当,离青州时固悔矣」。
又云:孙升为选人时,梦僧指府界提点蔡持正曰:「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
自卢、寇、丁三人,蔡谪新州第四人也。
又云:刘拜右仆射之日,一小仆仆于堂下,呼曰:「相公指挥头𨃚往新州去」。
已而诘之,悟曰:「莫知其言之出也」。
开元中终南山开花结子,绵亘山谷,大小如面。
其岁大饥,其并枯死。
后汉襄楷云:「国中柏枯者,主当之。
人家结实枯死者,家长当之」。
终南山竹花枯死者,开元四年太上皇崩。
《朝野佥载》,见《广记》一百四十卷。
唐天宝后甲子三年,自陇而西至褒梁数千里内,民相食,忽山中无巨细皆放花结子,饥民舂食,与红粳不殊,自此千村万谷并皆立枯。
出《玉堂清话》。
《广记》百三十二:竹花,六十年一易根。
按《渚宫故事》,长沙阿育王像,相传至齐末常夜行,每南朝有大事及灾疫,必先流涕数日。
邵伯温邵康节河南人熙宁丁巳卒于洛,程明道志其墓。
伯温、仲良其子也。
伯温字子文,传康节《易》学,节行尤高,以经明行修荐,授大名助教
初,温公之子公休卒,温公之后再绝,独公休之妻张夫人无恙,遂复立族子为公休后。
朝廷遂除子文教授西京,经纪温国之家属,任之意略亦可见。
其后章子厚欲用之,子文不求进也。
徽宗即位,日食求言,伯温坐上书斥几四十年。
建炎初,没于利路转运副使
绍兴七年赵忠简当国,上其所著《辨诬》,乞行追录,始赠秘撰,诏藏其书于史馆
子文本末备载于忠简一疏,其守道行己可谓始终无愧于师友矣。
然贤者遇非其时,顾亦有重不幸者。
先是堂吏魏伯刍尝知石泉军宣和中蔡京伯刍变盐法,帑藏骤增,擢伯刍外府卿,提举榷务,其后除伯刍徽制以赏其功。
故事从官除拜得自举代,伯刍状卷:「伏睹朝奉大夫、权知果州邵伯温识量渊明,学术该博,外寄远邦,吏民畏爱,傥置要途,必有异能。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伯温早登富公、温公、小申公、二韩、忠宣之门,荐之者乃持国、范纯夫
伯刍小人,据非其位,乃自诡荐贤而不揆其不韪,不知谁实教之?
子文名德皭然,彼安能浼,然亦可谓贤者之不幸矣。
种师道本以文资换右列,后为名将,其抚士卒最为有纪,然不特皆以威云。
初,师道为小官,冬夜赴尝寮之集,衣笥中尝置薪炭白粲而去,家人辈笑之。
既至,会饮之家或侵夜仆隶多寒,或给散俭薄不能满适,则群聚喧嚣,冀得声达于内,宾主各不自安,早罢酒归。
主人或欲延客,客饮兴或未阑,无如人从之不肃何,以故多不得从容散去,独师道部曲所至,竟夕常无一人喧哗者。
或怪而察之,乃知师道自始入席,即以所携付之众卒。
众卒深夜得粥,既宽饥馁,已而爇薪炽炭,相与附火,不忍舍去,是以不暇为嚣,忘其为夜艾也。
然其用兵持重,出没变化,人莫能测。
师道于果肴喜啖榛实,每与诸将谈论,置于前咀嚼之。
一夕坐久,食之尽,适有军议,沉吟未得其说,则时时引手就碟撮取之,不悟其已空也。
左右谓其乐嗜未已也,取他器满饤,俟其顾盼有间,置之,易取空器而去。
师道觉之,恶其揣度窥伺,立命推问诛之。
崇德人吕援,字权仲,居南场,营治圃垒湖石山,植海桧五六十株。
大者盘枝如凤面二丈,又屈其上,小枝如倡乐杂戏,尤婆娑可爱。
朱勔起花石纲得直达,檄秀守周审言,封以黄衣帕。
援知不可得,匿其事,走汴都投京尹宣和殿学士盛章,请以园归上,方以恩换右列,后为忠翊郎
援亦稍强直,家富得官,里中稍推之。
建炎改元,杭卒陈通叛。
福建经略鲍贻逊至,方总枪杖手驻崇德
劫围城中前某路漕俞䀭仁达、秘书监李光泰发、主仁和簿吴括子,直之嘉兴,约提刑高士曈、漕尉顾彦成求和。
诛在十二月
是冬雪踰月,三人者在崇德不得其日,尤记䀭衣单,求絮衣于援,二使者亦舣援岸,强使援摄尉,摄酒税。
时兵自杭败还者日数百,援阨市南包角堰,设钓桥,谕使纳兵器,旋以小舟济渡,藏其械于县庑。
败兵道饥,委仗得食,皆无事去。
知县事邓根失赏,巡司寨卒有怨言。
援以告,出缗钱分之,卒尽醉之。
又悉其家市酒,一釜不留,指市井谓人:「此旦夕吾所有也」。
有得其要约文书者,始知将以五鼓集县治,约以声喏为节。
初谢犒赐,次取兵械(即败兵所纳者。),次杀官吏。
援诣谋,先十刻率保甲袭之。
卒尚醉,多就歼,余四十人,首领都头者甚健,彀射保甲,尽济四十人,手覆钓桥奔去,众卒趋许村都头窜落县南田父家,绐谓田父送迎,饥渴索浆饮。
田父逆知之,为具酒饭,已乃熸汤请浴,遂即浴床反接以献。
戮之市,沥其胆于酒,书「食胆将军」于旗下,令以五十万钱捕一卒。
未几,许村尉执四十人为一舰至,取赏镪实舟而返。
诛,崇德无恙。
援后辟都监
未几,徐明反,谓人曰:「我蓄反久,以吕都监故迟之」。
因囚太守赵叔瑾,荷筒其项,叛卒张设列饮州治,牵使叔瑾行酒,曰:「常日汝饮燕,立我脚,直一脔,汝必尽之,我恨今当偿」。
遂取所余肉与之。
邓根兵至城下,拥官妓乐饮西楼上,募射生手弩射,矢着胡床,与妓俱仆。
二十日王渊兵至,不施梯冲,卧桅竿于堞上,数人蚁而登。
守城者皆散去,遂诛。
方明作乱,援去州方一宿云。
字深伯昭武人,登进士第,治剧有风,力射命中。
父及弟皆能兵。
一仆矮小,尤蹻捷。
以功改秩贰郡,为秀守。
方根上功状,父子兄弟咸在,独不及援。
援子恕,字子齐,年八十矣,为予言之。
长老尚有能言其事者。
子齐又云:陈通独不杀僧,士大夫持精缣易坏衲,自髡剃以避难,至暴其额于日中。
首乱者,次王贵
诛,人有云:「脱,罪过陈通
换对着对,罪过王贵」。
剐肉尽,犹索水饮云。
范觉民襄阳人美如冠玉,有经济大略,尝诘伪楚之立,邦昌辞以渐远则归节。
时大盗纵横,桑仲、李横、霍蹂践京西,朝廷力不能讨,耕凿尽废。
觉民镇抚使,于是桑仲襄阳霍明
分地既定,盗贼渐不能相统。
虽兵众而无器甲,欲叛入川,为王彦所败。
已而徵兵于,不至。
襄阳一日疾驰数百里至郢。
明知其已疲,出迎之,使人为握发,以铁锤击杀之。
李横复以兵至郢,声言为仲复雠,围之几年不下。
明自水窦出走行在所
自是虽不加殄戮,而蜂屯之寇离析矣。
建炎初觉民首建择宗室子之请,实基重华揖逊之举,皆大议也。
邦昌初立,同列皆在,莫知以何服见,且称谓何。
觉民奋然以背子直入,呼邦昌子能而已。
吕成公觉民二十许岁,觉民书「顿首元直丞相」,止十数语。
今书尺俗缛自谄秦氏始也。
李伯纪觉民皆有党。
务官叶审言上书攻觉民,或云主伯纪云。
觉民生于己卯,以三十二入相,罢相居天台,得痢疾,误投热剂,薨,年三十八。
始擢第,直言有议行遣者李士美丞相救之。
士美京师人,事近习,因此稍盖前愆。
建炎三年高宗复辟,苗、刘拥众南走,犯富阳桐庐寿昌,遂至三衢,檄守臣胡唐老应办。
唐老谕众曰:「檄用明受年号,我知建炎而已。
讨叛可也,何以应办为」?
贼遂攻城,唐老退之
未几,韩世忠兵至,遂连败傅、正
唐老移守镇江
是岁秋,隆祐过江西
上幸吴越,拜杜充右仆射江淮宣抚使,尽护诸将兵十馀万以备敌。
戚方者,本教骏兵士,军兴入贼党,后杀贼首以众归,留为帐下小校
十一月,敌挟李成入寇。
败,诸将皆溃去为盗。
镇江本倚制置韩世忠为重,世忠江阴
迫城,唐老度不能当,出金帛牛酒犒其军。
纳其善意,为之罢攻。
唐老又请曰:「晋陵,吾父母邦也,愿将军舍之」。
许焉,遂去不疑。
刘晏者,初隶苗傅麾下,统赤心队,至浦城谓众曰:「我岂从逆者」!
以其所统归世忠,共破兵。
朝廷授朝散大夫,时驻兵马迹山,有兵八百人。
晋陵周杞闻方将至,邀共城守。
毗陵小郡,易之。
素号知兵,能以少击众,自西门出数十骑大歼军。
败去,以唐老为绐己也,复从故道收唐老,束缚之,剥其肤,乃害之。
迤逦遂犯宣城
李泰发不能却,诏领巨师古兵往援,且解其围。
恃勇先犯贼锋,冀生得,遂殁于阵。
唐老晋陵人世将族父也。
,辽人。
泰发上其死事,赠统制,泽及四子,庙食其所号义烈。
毗陵亦绘其像于烈帝,庑下有碑志其事。
或云明法入官云。
周杞字子山缙云人
苗、刘变作,汤东野吴门守。
张、吕檄书周杞、汤东野控扼于要衢,即其人也。
时扰攘,植白梃数十于庭下,百姓有犯令者辄击杀之。
人不堪其酷,然亦赖以镇压。
后缘坐下吏以预复辟,卒得释。
弟绾,南渡后初除祭酒
绾尝为监司,有风力,不识学省事体,遇监学官如州县属吏,士论讥之。
赵令畤,宗室近属,安定郡王犹子,好学有诗声,著《侯鲭录》行于世。
元祐六年签判颍上
东坡出守,爱其公姓而有文,一见待以文士,赋诗饮酒,尝令属和,别去怀思,形于篇咏,字之曰德麟
其后张文潜书《字说》,谓德麟韩子苍诸人名振一时。
东坡领郡时,表上其才,年去颍,又力荐之,至器其人为清庙之宝。
东坡既谪,德麟亦坐废十年。
绍兴初,始以正郎宗司拟上除目,高宗宰相,谓德麟尝事谭稹,不当齿士大夫,竟易环卫
后得宣和邸报,始知德麟事为有实,得处右列已为侥倖矣。
按宣和年,以太尉遂宁军节起复宣抚河东燕山辟置议幕管句凡九人,德麟时为泗州,辟置盖其一也。
是役也,实攸、稹首祸,不待明智,谁不寒心!
侯益辈与之为属,固不足道。
郑望之城下之盟,犹能略与敌争而面责郭药师
望之以身从已为可惜,况德麟号识理通文,反而自污谬迷至此,得罪于九原多矣。
乃知高宗圣训盖指其实也。
李士宁,羽流也。
许少张安世省官,扣门求见,云:「闻秘书有剑,上有鳅文,得之可用煮丹,能惠我成药乎」?
少张与之。
未几,士宁者谋逆。
少张外补利漕,复徙夔,忽乞地反而召复之。
后为二兵官杀已降,乞地再寇蜀,少张坐责房陵倅。
房陵复有道人三朵花者,知人兴废,能自传神。
少张以书荐姓名于东坡先生,故东坡先生答以诗云:「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谩蒸砂。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
画图欲识先生面,为问房陵好事家」。
李柽字汝几,牛渚人。
略有权数。
营卒郭通作乱,守将避去之。
民居扰扰。
会乡老有请愿李通判出计事,贼许之,亟遣邀汝几。
汝几不为惧,登车而往。
既至,不得已与讲均敌礼,且诘所以乱故,曰:「衣粮不给尔」。
汝几曰:「既如是,非朝廷负若辈也」。
欢曰:「然」!
即请寓公列于朝,贼赖以是安,得不生事,其后就戮渠首一二辈而已。
秦氏当柄,自江以东皆待以乡曲,独不及
学邃于医,心悟针法,铸铜为人身,具百脉,幕楮施针,芒镂不差。
蓄一龟,寿二百岁,暇日寘香奁,自随出守上饶失之,及还牛渚,启合俨然。
年九十,著《幼幼新书》,尤知养生之学云。
范寥,蜀公之后也。
初张怀素吴储、吴侔有异谋,知之,将告之,惧莫能得其情也,遂以仆役投募于怀素
怀素识字乎,曰自小力农,不能识也。
怀素固未之信,则命掌一书室,室中皆四方达官贵人书,尽堆积案几,封题固在,皆密为识认,以测其移易取视。
才入,则困卧榻上,鼻息沸然。
使人穴壁窥之,则固农夫也。
千之学于六一先生
千之一日造公是刘贡父,公是问:「永叔《五代史》成书耶」?
千之对:「书将脱藁矣」。
公是问:「为韩瞠眼立传乎」?
千之默然。
公是笑谓千之:「如此亦是第二等文字耳」。
按《国史》韩通为周朝亲将,尽节于所事,俗号韩瞠眼云。
近时陆放翁作《南唐书》,文采杰然,大得史法。
予尝扣放翁曷不传徐骑省放翁而不对。
骑省卒于国朝,放翁不为无说也。
古之帝王一岁而四巡狩,后世巡狩之礼废,然事有缓急,无有人主跬步不得去王室之义。
臣于经筵尝论魏惠王迁都于梁之事矣。
王者无故而迁都固不可,若唐明皇安禄山幸蜀,代宗吐蕃幸陕,德宗以朱泚幸梁,僖宗黄巢再幸蜀,后日皆保安全。
晋成帝不避苏峻故危,梁武帝不避侯景故亡,靖康谋臣以固守京师而大误(《山房集》卷八。)
年:原无,据文意补。
度宗皇帝 南宋 · 程东凤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九
臣伏念国无贤才,何以为治?
为治尚不能,况兼欲拨乱乎?
臣观此江南半壁,可谓无人矣,何以言之?
浙东公田买,致畿甸之民愈扰;
楚中榷场置,致襄樊守遂离。
今日舛谬之大,更无过于此者。
而举朝之臣,心虽有是非,而外胥恬处之而不敢论,则天下事犹可为哉?
倘有一经国之才,亟起而策济时之略,辨孰者为是,则举其是者而行之,辨孰者为非,则举其非者而去之,国势当亦不至决裂如此之甚也!
顷者,先皇崇经术,重德行,雍容名位者有人,求其展布仓卒者甚少。
盖由于立端揆之上,进退百官者非其人也。
刘向曰:「正臣进者治之表也,正臣退者乱之几也」。
自古极乱至危之际,岂无贤哉?
不正之臣举正臣而逐之,而辱之,而戮之,彼折冲禦侮,奋不顾身之士,有远引而去之不暇,知建明之无日,而身名徒丧无益也。
臣无庸远引,谨举南渡以来之事为陛下陈之。
建炎之初,非谓无人,李纲、赵鼎、张浚、韩世忠、刘琦、岳飞之流,皆有奠安宗社之才,兴衰定乱之志,竟为权奸掣其手足。
爪牙之臣既屈,则人主孤危。
始而建康,既而临安,旋而维扬,旋而四明,蒙尘四出,不遑宁处,问谁使之,以至如此,则必有任其责者矣。
夫国家之安危系将相,而将相之忠邪系朝廷,倘为人君者毅然改图,知吾之天下吾祖宗安全之天下也,何可任非其人而坏之?
倘为人臣者毅然改图,谓今之天下吾君之天下,吾君祖宗安全之天下也,吾君与祖宗欲臣邻共安全之天下也,何可行非其道而败之?
上下交勉,端绪可循,则再造之功不细矣。
思古今君臣未尝不乐安存而恶危亡,而究其所行之事,往往趋危亡而远安存,繇登用者非戡定之才,而言听计施者多奸回之党。
迨疆埸日蹙,聊且求安,亦可羞矣。
矧天心犹可回,人事犹可尽,一日起而求治,贤才尚左宜而右有,今亦何苦而不为哉!
臣本江右一介之微,忝恩简于草茆之下,幸与拔于南宫,目击时危,欲缄默而弗能,知抗言而有罪。
然皆依阿逐队,为旅进旅退之流,陛下又安用此科目为乎?
臣所以冒昧不揆,上干天谴,雷霆之下,希鉴微忱。
按:乾隆《浮梁县志》卷一一,乾隆四十八年刻本。
谢历日表1149年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二、《古今事文类聚》遗集卷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真主当阳,载谨占天之义;
畴人观象,一新底日之文。
方中诏之分颁,均外台而重拜中谢。)
恭惟皇帝陛下尧身为度,舜历在躬。
知天其有五材,守而勿失;
对时而育万物,动则有成。
尝思利用以厚生,不怠履端举正
坦然明白,奉以周旋。
臣敢不祗诵成书,虔遵至意?
七月流火,益知王业之艰难;
五星连珠,莫测圣功之辅相。
福州谢历日表1187年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二、《古今事文类聚》遗集卷五、《容斋三笔》卷六、八、《洪文敏公集》卷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课自清台,虽朝廷之故事;
命于方国,盖天子之至恩。
拜赐为荣,窥文何幸!
切以期三百六旬有六日,事盖备于唐尧;
律八十一寸则一分,法益严于汉武
考辅相裁成之道,戒析因夷隩之宜,皆聚此书,以前民用。
恭惟皇帝陛下乾坤合德,历数在躬,卜年万寿以无疆,纪号一成而不变。
神祇祖考,既安乐于太平;
岁月日时,又明章于庶證。
礼勿忘于告朔,圣愈谨于占天。
肆令宣化以承流,咸识履端举正
璿玑不忒,玉烛自调。
臣敢不奉以周旋,审其作辍?
联珠合璧,曾何造化之能知;
流火授衣,尚见艰难之所致。
南庙试九叙惟歌论1057年 北宋 · 程颢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五、《河南程氏文集》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论曰:民受天地之中而生者也。
水火金木土谷,民所赖而生者也。
树之君,使修举其所赖而养之者也。
修之有道,行之有节;
上焉天顺之,下焉民乐之,正德焉,利用焉,厚生焉,此其所以秉统持正而制天下之命者也。
在《书》禹之《谟》曰:「九功惟叙,九叙惟歌」,其指言乎是也。
舜、禹明其道,圣也,后世不及焉;
功也,万世所利焉。
宜其事有次叙,而民歌乐之也。
噫!
舜之君,禹之臣,其歌之之民,日闻其道,日被其泽,其见而知之,或言或歌可矣。
今去圣久远,踰数千祀,然可覆而举之者,何也?
得非一于道乎?
道之大原在于经,经为道,其发明天地之秘,形容圣人之心,一也。
然当推本夫明其次,著其迹者言之。
在《洪范》之九章,一曰五行,次二曰五事,统之以大中,终之以福极,圣人之道,其见于是乎!
盖五行者天之道也,五事者人之道也。
修人事而致天道,此王者所以治也。
五事修,五行叙,则其生材也美焉,阜焉,民居其中,享其利而安焉,岂非皇极之道用而致乎?
五材之生,天也,非人也。
五事之修,人也,非天也。
虽然,五事正,则五材自然得其性矣。
是则天之道,亦王者之所为也。
王者既修五事而致五材,则又举正德之教而率之,明利用之源而阜之,开厚生之道而养之,五行协于上,六府利于下,三事举于中。
修焉,其功之叙也;
和焉,其德之行也。
如是,则民浩浩然,于于然,驩娱于下而歌颂其政矣。
或曰:子之言五行然矣,然六府之兼乎谷,何也?
答曰:五行,气也;
五材,形也。
君之所致者气也,民之所用者形也。
五气既叙,五材既丰,民并用焉。
然谷者,民之所生也,不可一日无之,此六府所以兼谷也。
要其本,则五气之生而已,夫何惑焉?
窃原《春秋》之文,求圣人之志,火之书者十一,大水之书者七,不雨之书者九,大旱之书者二,无麦苗、大无麦禾之书者各一。
盖言五行失其序,则六府失其宜。
物失其宜,则尚何次叙之有乎?
民失其所,则尚何歌咏之有乎?
可以见圣人之心,重时政而谨民事,勤勤乎如是也。
由是言之,则舜之德其至也。
地平天成矣,万世永赖矣,其民陶其教,遂其生,九功之德皆歌之矣。
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坏,其终之之道也,道是而已矣。
或问行于后者当何如?
曰:五事本也,谨而明之;
六府外也,时而治之。
教之以德,节之以政。
古之五正各司其方,可复也。
周之六官各主其事,可用也。
此其略也,其道则具于经矣。
推而明之,勤而修之,是亦舜之政也,夫何远哉?
顾力行何如尔。
谨论。
易经解 其一 南宋 · 李流谦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四
「六二直方」,止「地道光也」天下有正性者有正用。
坤初微而著,微可忽也,著可惧也。
圣人切近,戒之曰「霜冰」。
霜固所以为冰,而知霜者有时而忽冰也。
三位下而亢,曰「含章」,曰「或从王事」。
听而不遂,应而能终者也。
四括其囊,否隔之际,咎誉皆悔,利在结密;
或不密焉,不咎则誉。
以乾之阳,至是或跃。
或者疑也,而况坤乎?
谓之多惧,盖惧此也。
五高而偪,仰则废分,俯则失机,履中而时措之,是以元吉
文王庇民之大德,又有事君之小心。
凡处危嫌之地,此其法也。
六穷而抟,阴不阴阳不阳矣。
故此五者有正性,未必有正用,唯二具焉。
是以五爻,皆宗本之辞。
总曰「直方大」,举其正性而言之也。
象曰:「其动也以方」。
举正用而言之也。
盖直其静,方其动。
故又曰:「直其正也,方其义也」。
夫观物之凡不溯其源,所见皆非其正也。
观坤者曰「柔顺」,固也。
然不知厚而载,动而刚,岂「柔顺」能之。
必有根极之者,「直方大」是也。
则不邪,方则不易。
不邪则正,不易则固。
正固则大,而后柔顺之施,为天下之正用。
不然,阴幽懦弱,便佞侧媚尔,岂坤也哉?
或曰坤体不自立,乌乎
不自持,乌乎方?
曰:坤非直于坤也,于乾也。
非方于坤也,方于乾也。
乾作而坤作焉,乾止而坤止焉。
吾知乾而已。
方其与彼,俱作俱止。
物莫得而遏之,则安得而不直,亦安得而不方?
不视其或作或止,若纷然其繁也。
而不知其一本于乾,则亦何所习而利哉?
谓之无不利,盖无私意加乎其间。
动适乎理,而物各得其宜也。
然则地道之光,于是乎在。
是以六三得之,能含其章,而有有终之誉。
六四得之,能括其囊,而无失身之悔。
六五得之,黄中通理,而有畅于四支,发于事业之美。
初昧焉,而不善之积,不能以自知。
上穷焉,至于交戈而俱毙。
然则六二也,其不谓坤之正性正用,得乎哉?
言都司失职第一疏元祐五年三月 北宋 · 梁焘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宋史全文》卷一三
臣窃以左右司之职,掌付十有二司之事,以举正稽违。
近者人吏违条冒赏,事由都司而后下,曾无举正,罪孰甚焉!
今若置而不问,何以儆饬慢官?
窃恐诸司纲纪,寖以不举,公议废郁,有害政体。
伏望圣慈详酌,特赐指挥施行,以示法令之明。
〔贴黄〕狡吏乱法,遂招物议,已蒙朝廷逐去奸人,无复可论者。
都司正是纠违之地,而先自失职,不可并无行遣,此物议所以未平而言者不敢辄止也。
伏乞圣明详酌,早赐指挥
后云居行寄和禅师 北宋 · 郭祥正
我所思兮欧山之巅。
白石苍木蔽窥而隔世兮,路通乎兜率之天。
层楼复阁,触峙绚烂。
往即造兮,云渤兴而澶漫。
徙倚恍惚,若夺吾魄兮,聊枚睫以盘桓。
徐风生而雾散,卷绡縠于林端。
洎天清而日上兮,瀑峻飞而潺湲。
畜而为潭,泄而为涧。
运之以车兮,盈乎大田。
然复度石桥,登重门。
睹篆玉之榜,谒金仙之尊。
徒众五百,厖眉皓首。
形仪静而不杂兮,语言要而不烦。
齐兴止以钟鼓兮,善后先而靡难。
举正眼而谛瞬兮,了无一法之可观。
寂兮乐兮,妙复妙兮,其惟真如之禅。
我请弃冠释带以投依兮,师则指乎未契之缘。
于是曳屣却步,循磴道而复返兮,岁眇眇而屡残。
触网罗以系累兮,方伤羽而戢翰。
怅昨游而欲再兮,庶已创而复完。
乱曰:畴将归兮,卧龙之室。
依人道师,成佛而出。
谢赐历日状(四)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咸平集》卷二六
右,臣今月十九日伏蒙圣慈赐臣咸平三年历日一卷者。
伏以日官供职,既遵守于旧章;
王者授时,遂颁行于新历。
履端于始,举正于中;
三百六旬,七十二候。
开卷有得,俾人不迷;
庆赐所均,先春而至。
臣忝分忧寄,恭守诏条,黎元是亲,劝课为本。
纪候昭著,与农书而共披;
阴阳运行,同圣德之广被。
仰应玄造,岂胜丹诚?
春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三、《事类赋》卷四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
玩柔风兮韶景,眷芳节兮嘉时。
勾芒兮太皞,乘震兮执规
遒人遵路以徇铎,太师奉职而陈诗。
候当振蛰,时将衅龟。
或以命乐正而习舞,或以敕狱吏而决辞。
尔其举正于中,履端于始。
瞻青旂之在御,见斗杓之东指。
农祥晨正,土膏脉起。
望三素之云,饮八风之水,既布令于五时,复伤心于千里。
风已解冻,鱼方上冰。
戴胜降桑而翔集,王雎鼓翼以嘤鸣。
若夫孔门浴沂之咏,老氏登台之乐,知盛德之在木,见平秩于东作。
雨润榆荚,云飞白鹤,既荐鲔以乘舟,亦先雷而奋铎。
若乃佩苍璧,施土牛,其祀户,其兵矛。
至若䌽树初颁,含桃始荐。
举此青幡,戴之䌽燕。
神水以酿酒,用桃花而靧面。
亦复歌《豳》诗,舞云翘。
后妃之穜稑初献,东宫之琴瑟方调。
亦云候属青阳,气渐东陆,食以蓬饵,饮之浆粥,进彼柔良,去其桎梏。
复闻青鸟司启,玄鸟司分,万物孚甲之际,精华结纽之辰,可以论爵赏之序,可以流宽大之恩。
东郊方见于朝日,灵台靡忘于书云。
既而日已载阳,时惟献岁,必埋胔而掩骼,亦行庆而施惠。
马祖而祀高禖,荐鞠衣而修蚕器。
元日祈谷,东郊迎气。
女夷鼓歌,土人秉耒。
若乃三朔三元,时惟正始。
椒花以献寿,酌白兽以言事。
设五木之汤,列五辛之味。
戴凭重席而谭经,江夏举衣而告瑞。
画鸡苇索以皆陈,柏酒桃汤而具备。
邯郸之鸠,献凋胡之米。
或悬羊而磔鸡,或献琛而执贽。
斯谓上日,四时肇启。
至其元日,命社以祈农祥。
句龙之所主,在水土而允臧。
汉祖而事著,陈平分肉而道光。
实以阴而主杀,岂伐树以斯亡?
亦以封土达气,报本返始,或为群姓而立,或以百家共置。
尔其寒食之节,禁火藏烟。
斗鸡蹋鞠,佐以鞦韆。
桐华始秀,榆火将然。
古有司烜之禁,俗有介推之言。
周举之书已布,而魏武之令方传。
又有暮春之首,布和之辰。
临流高会,禊饮斯陈。
平阳之第,临薄洛之津。
集彼张裴,玩兹洧溱。
复有蕙肴轻泛,犊车见寻。
周公之城洛邑,秦昭之受水心。
或执兰而容与,或暴药以沉吟。
天渊则坛名积石,华林则堤号千金。
丛花绕练以凝望,流莺满枝而转音。
斯并著于时令,故存之于翰林
火星中而寒暑退赋(心火中则,寒暑斯退。)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小畜集》卷二、《历代赋汇》卷一三
惟大火之照临,亦舒阳而惨阴。
寒暑将交于时令,经躔必在于天心。
冬夕午焉,栗烈之风自止;
夏宵中矣,郁蒸之气爰沉。
不知谁为种榆,其名曰火。
随众星以拱极,正二气而在我。
小人怨咨之语,望之则销;
大钧吹煦之期,违之莫可。
所以指命颛顼,回旋祝融
自然无出其右,宁劳举正于中。
乍疑日驭逐鲁阳之戈,再悬碧落;
定星示楚宫之役,迥挂长空。
遂使祁寒知难而少抑,暑雨交绥而自息。
垂缯之壤知止,衣之人动色。
不知我者,谓我执造化以弄权;
知我者,谓我正阴阳而作则。
类圣人之南面,令之而必从;
任天道以右旋,踰之而莫得。
至若北陆凶残,人斯鲜欢,层冰飞雪以俱至,挟纩重裘而罔安。
我之中矣,可以却彼司寒。
又若南讹赫怒,人失其所,焦砂烂石以何盛,轻箑纤絺而曷禦?
我之中矣,可以祛其酷暑。
是何表正二仪,亭亭在兹。
营室橧巢兮,取之于彼;
收藏长养兮,何莫由斯?
标不宰之功,所以均乎六义;
示无言之信,所以成乎四时。
大矣哉!
行度无差,寒暄自退。
天垂象以是仰,世作程而斯在。
年年兮东作西成,明明而可久可大。
直敷文阁致仕鲁公訔墓志铭淳熙五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六、《省斋文稿》卷三四、《经义考》卷二五、嘉庆《嘉兴县志》卷三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绍兴初,鲁如晦、季钦兄弟问学词章,一时竞爽,名卿毗陵张公守、胡公世将争为延誉,或比之二陆,已而同奏名礼部别院。
既仕,各以议论才术自见,为郎、为卿、为郡守监司,职业交举,天子器之。
年至,先后挂其冠,里居康宁,濒八十乃终,《洪范》五福盖庶几焉。
乾道中如晦没,季钦属予铭其藏。
季钦之葬也,二子复以为请,何可辞?
公名字季钦,世为秀州嘉兴人,徙海盐武原
曾祖延厚。
祖惟辨。
父赠正议大夫寿宁,妣硕人刘氏。
公起家左迪功郎临安府馀杭县主簿,以正议年高,求监潭州南岳庙
未几遂丁忧
免丧,为广德军教授,升从政郎
时宰有雅故,公不深求,仅得台州教授,用荐者改宣教郎、知衢州江山县
争讼数十年不决者,公晓以义理,多感泣愧谢。
县旧科籴本、乾、羊钱岁二万缗,二十六年有诏蠲免,而州家用不足,别取之民。
公经画榷酤,以其赢代横敛,公私便之。
守言诸朝,下其法他邑,迁奉议郎大宗正司主管财用,分治于越。
三十一年,明堂赦恩赐五品服。
上登极,继如晦主管官告院,请覈空名告身在诸军者,冒滥顿革,擢国子监丞
未上,改太常丞
隆兴二年冬召对,论人主当法尧舜,及言文武未尽其用,百司不守法度,天语称奖。
监察御史,公以左相陈文恭公参政钱公端礼姻旧固辞。
上谓二公曰:「訔,朕亲擢,何辞」?
二公言:「典故不可违。
欲用,岂无他官」?
乃改吏部员外郎
是岁,浙东西水灾,民大饥疫。
诏郡邑赈济,选郎官察之。
公使浙西,所过发仓廪,人人被实惠,具施行次第归报,又陈荒政六事
上甚嘉纳,特迁一官。
尝摄右史,侍立,上顾左右,称其仪矩凝重,且有端人之目。
俄进太府少卿,轮对及治道机要。
上曰:「卿老成,今处司府,凡事宜尽诚」。
退即条奏文书牴牾事。
上谕宰相:「如鲁訔留意职事,何患不治」?
权大理少卿
公益感激奋励,遇事可言,不以非其责弗言。
如论海道备禦、蕃舶事宜、缗钱会子轻重相权、催科纲运致弊不一,咸得要领。
至言徇私植党,请谒交通,辞尤激切。
会举行出入更迭之制,公在卿寺盖二年矣,首请补外,除直敷文阁江西转运副使
所部适旱,诏趣行,随以玺书询管下雨泽何如。
夙夜布宣上德,岁以不歉,作卷雨楼于厅侧,自为之记。
本道上供米九十馀万斛,岁费钱十馀万缗,造运舟于赣、吉,其来已久。
使臣纲稍积习侵盗,甚则凿舟沉之,大率数年辄欠三十万斛,惟江、袁、兴国建昌四郡专募客舟,未尝损也。
公具以闻,诏官舟、客舟均用,须岁终较其利害徐议更制。
公乃捐枋木钱助诸州雇舟,又蠲民间水脚钱十一万缗,即漕台置艘二百备其阙,而赣、吉船场遂罢。
徙浙东提点刑狱公事,又徙闽路。
公已倦游,力请奉祠,得主管台州崇道观,遂致仕,积官至朝请郎
公之自广德归也,大辟园囿,手自种植,名曰「日涉」。
至是殆三十年,木皆成阴,亭榭增华。
公日从容其间,岁时酾酒会宾客邻里以为笑乐,名士多赋诗美之。
淳熙三年八月十日以微疾卒,前三日犹秉笔作文,临终精神不乱,其所养如此。
享年七十有七。
先娶陈氏,朝议大夫正原之女,继室以其妹,盖忠肃公族也;
再娶曹氏,武惠王之后,亦前卒,皆赠恭人
三子:可宗,登隆兴元年进士第,后又中博学宏词科,终修职郎南外敦宗院教授,人皆惜之;
可群,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
可举,将仕郎
五女:长适朝奉郎、知德安府周颉
次适迪功郎、监秀州支盐仓陈纲
次适国学进士胡怀祖
次适迪功郎广德军建平县主簿叶岩;
次在室。
孙男五人:符、籥、筌、策、节。
孙女八人:长适迪功郎、监行在编估打套局黄闻,馀尚幼。
曾孙男、女三人。
初,公卜地于湖州武康庆安乡后汪村之,规画兆域,旁筑息庵,随一祠堂,环以松竹,扁舟时至其上。
公既没,二子奉柩以葬,盖四年三月二十日也。
公力学强记,年十二下笔惊人。
入京师太学,每从儒先质疑义,闻见日广。
刻意古文,耻作蹈袭语,下至尺牍亦可观。
喜论天下事,延对述安危治乱边防形势甚备,两上万言书,极陈利病。
当官务行所学,必欲事事办治。
平居喜称人善而覆匿其短,貌庄气和,轻财重义,勤于接物,少老如一。
著述有《易说》二十卷、《论语解》十卷、《蒙溪已矣集》四十五卷、《后集》二十卷、《须江杂著》六卷《、会稽酬唱》二卷、《刍狗集》十卷、《刍荛编》十卷、《南征录》二卷、《自警录》四卷,编集《祖宗训典》五十卷,编注《杜少陵诗》十八卷,又《年谱》一卷。
昔予摄承词掖,公由会稽入朝,袖诗数十篇为贽,格律高妙,予窃敬焉。
其后公持节按行庐陵,远访予于郊野,自是问讯无虚岁,情好滋洽,非特以葭莩之故也。
既序公出处,又系之以铭曰:
降才者天,成之者人。
如彼良畴,勉其耔耘。
岁有饥穰,我无阨贫。
敏乎鲁公,能济以勤。
既裕于政,亦昌其文。
既食其实,亦彰厥名。
有始有终,以没元身。
肇营新宫,山环水萦。
生乐斯丘,死反其真。
我为铭诗,式谷云礽。
观经融心解(并序 大中祥符七年九月1014年九月初九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明尊者教行录》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一旦学者稽首而言曰:「十六观法,解脱之要津也。
闻之有岁,究之粗勤,观道未明,造修安寄。
敢请开决,庶为准绳」。
予曰:「疏释显然,夫何惑矣。
傥有所壅,试为通之」。
方随问而伸,徵文以證。
往复既数,旨趣稍彰。
恐来者未闻,故录之以示,庶因此解,融诸滞心者也。
时皇宋大中祥符七年岁在甲寅重阳日自叙。
学者问曰:《观无量寿佛经》十六观法,于今家托事等三种观门,为属何耶?
答曰:既非借于事义立观立境,不名托事;
又非撮乎法相入心成观,何关附法?
韦提特请正受之门,善逝直谈修證之法,虽托彼依彼,正皆了唯色唯心。
以法界身入心想,故约行明矣。
又问曰:虽是约行,而初观落日,中想佛身,后论三辈,为只想依正事境而成观行,为即照三谛理耶?
人共疑之,愿为判。
答曰:佛意虽显,经语难知,须假四依,示其修法。
何者?
一经旨趣,搜在首题。
故疏云,观虽十六,言佛便周。
既以一心三观释观,一体三身解佛,诸法实相为经正体。
修心妙观,显四净土为宗;
能除五逆,即生九品为用。
方等大乘圆顿为教相,五重既尔,岂可以唯想事境消经文耶?
荆溪云:「首题既尔,题下别释,理非容易」。
又《不二门》云「览别为总,符文可知」。
是则题与经文总别相显,不可辄异。
故知十六皆圆三观也。
又问曰:韦提希被恶子幽禁,遂哀请世尊示无忧恼处。
至光照诸土地,摄在金台,而云不乐馀方,志求极乐。
况疏文总叙乐邦苦域,金宝泥沙。
据此等文,唯在同居明矣。
何故专据三观四土之说耶?
答曰:教之欲兴,何莫由于近事而渐耶?
韦提虽欲舍兹秽土,求生净邦,而佛示观法,舍秽必尽,显净无遗。
如月盖为免舍离果报之病,故请观音及乎宣咒,乃能消伏三毒之根,具足五眼之果。
诸教兴由,其例多尔。
故修一心三观,求生净土者,即以三惑为秽土之因,以三谛为净土之果。
故别惑尽,则寂光净究竟三谛也。
此惑未尽,则实报净分證三谛也。
通惑尽,则方便净相似三谛也。
此惑存,则同居净观行三谛也。
非此谛观,安令四土皆净?
尚非实报之秽,岂止同居之净?
荆溪云,见思未破,故安乐行是同居净土行之气分也。
故疏云,此经以修心妙观为宗,实相为体。
若不尔者,宗非显体之宗,体非宗家之体。
此如儒家训子衣食之方,即令读书干禄,则富贵俱至,岂令耕稼商贾耶?
得此譬意,今经可解。
又问曰:若能圆修三观,深趣妙理,何不只在娑婆直出生死,岂须舍此求彼?
又自修三观,何名净土之行?
答曰:此经虽观深理,以缘极乐依正为境,修乎三观,则异于直观三道等观。
是故得名净土之行。
若不尔者,四种三昧如何分别?
又为此土浊重,十信方出苦轮,彼土境胜,九品悉皆不退,故令托彼胜境修观。
纵理未显,见爱俱存,舍报必生无退转处。
如此,争不舍此求彼?
故《起信论》云,初学大乘,其心怯弱。
以住娑婆不常值佛,惧谓信心有退失者,当知如来有胜方便,专念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求生彼土。
若观彼佛真如法身,毕定得生,住正定故。
既惧此土阙缘信退,求生彼土,而令观于彼佛真如法身,自非一心三观,将何观之?
今家以三观释经,与马鸣之意更无少异。
故《十疑论》明往生正行,令想弥陀法身报身光明相好及七宝庄严妙乐等。
而云备如十六观经,常行念佛三昧。
故知往生之行正在三观想彼三身。
今缘彼佛修三观者,净土之行深观妙理。
舍此求彼,初心不退,其义皆成也。
又问曰:十六观中,既无推理之语;
疏文随释,不示三观之言。
是则三观释名,四土显体,乃是开乎圆解,而已至于历境修
且只想于事境,托乎系念,生彼乐邦,既获阿鞞,何患不至寂光实报?
一家制立,岂出乎解行二门?
答曰:理解释题,事行消,未之可也。
何则?
题标佛,经说兼馀,主伴正依,具有十六,恐谓异辙。
故先示云,举正报以收依果,言化主则包徒众。
经既从要而明,疏乃就总而说。
讲者必须以总贯别,修者仍须以理融事,方得名实相称,宗体无违。
傥解行有差,总别相反,则题非此经之名,非此名所召。
世之述作若也背题,则不应式,况圣教乎?
若谓无文,则成诬罔也。
故经云,诸佛法界身入众生心想中。
是故心想佛时,是心即是三十二相,是心作佛,是心是佛。
疏作感应道交释,解入相应释。
若无初释,则佛;
若无次释,则生佛体殊。
二释相成,是今观法。
疏云,佛法界体,无所不遍。
念佛三昧,解入相应。
故云入心想中,自非一心三止三昧,安与法界而论应入?
是心作佛者,明即心变,全性成修。
是心是佛者,心外无佛,佛外无心。
此令行者随观一境,皆知心变,全体是心。
既全是心,心岂见心。
如指不自触,刀不自伤。
故《般舟》云:「我所念者,即见心作佛,心自见心」。
乃至云:「心者不知心,心者不见心。
心有想则痴,无想则泥洹」。
《止观》约此而立中观,中观若立,任运即三也。
《般舟》此文与今经广略少殊,其旨不别。
如来本恐著相佛不成妙宗,故于真像之前,示乎体,令依此法而佛身。
傥不依此法,岂独不成妙观,抑亦不发胜相。
智者得经妙旨,乃于首题预明体。
令将此入十六门,则相相圆融,心心寂灭。
故第九佛想疏,目为真法
真纵对像,法如何消?
与《法华》微妙净法身具相三十二,云何异耶?
须知小乘法身,义同生身;
大乘生身,义同法身。
释迦牟尼名毗卢遮那,八万相海,宁非法身。
况非目击,但是观成。
经文自云「佛法界身,入心想中」,又云「是心是佛」。
岂可局在应身之身,有想之想耶?
故韦提闻已,顿入分真;
侍女听之,便阶相似。
圆观境,安得当机證入如此?
以结益验,观法可知。
又问曰:上据是心是佛,此乃约佛,论中云何诸门界论三观?
愿闻委说,以息群疑。
答曰:若于初心即修中观,必能双照,任运成三。
一观既然,诸门皆尔。
盖圆人本信诸法圆融,今托胜缘想乎诸相,即知诸相四性不生,法体本空,心境叵得(一。)
虽知叵得,不碍缘生,全性起修,念之即见(二。)
起是性起,空是性空。
性非二边,能所亦绝,唯心唯色,待对斯忘(三。)
故《止观》判《般舟》之文,心佛叵得为空,梦事宛然为假。
心不见心为中,说则三相历然,修则一念备矣。
经示诸相,而令谛观,圆人修之,非此不谛。
故知十六莫不皆三,而此三观虽居一念,今观依正各有功能。
何者?
心境叵得故染可观净,不碍缘生故想成相起,唯色唯心故当处显现。
人疑三观妨想依正,今谓三观能显依正。
三观稍稍进,依正转转明,于一心中,互资互发。
又复应知一心三观修有多门。
若直于三道显理,此如一行。
若托观佛显理,此如《般舟》等。
若兼持咒显理,如《方等》等。
若兼诵经显理,如《法华》等。
若于数息显理,如请观音。
若于善恶无记显理,如历事觉意。
今之三观非直于三道显理,乃缘净土依正而修。
虽缘于事,非散善恶及以无记,故知虽同全理起事,须分违顺。
违理之事照令泯绝,顺理之事观令成就。
今之依正,是佛妙用,与圆观相应。
未成,则随假想而进,故落日、坚冰也。
此观若著,则以实法为缘,故观地树、佛身等也。
故知用一心三观,则依正易
非一心三观,依正难显。
又问:法界入心,是心是佛,为妙观体,识者不疑。
其如经文居像首,此下诸既有体式,可即具三。
此前诸门,佛既未示,以何为凭,各修三观?
答曰:佛鉴常机示法,前却其意难测。
得经深趣,莫若四依。
既以三观三身释乎总目,而云十六言佛便周,岂可行人不遵此说?
若其未解,当询达人,慎勿抑经就情,以愚难智。
况一家制立,其例盖多,如《般舟》三观之文,普贤六根之忏,并是定中见圣,始示其门。
而智者教人,皆须预习,方入道场。
何不疑之,而独责此?
况一家正受,味禅之外,六妙已上,无不具于无漏之想,岂《方等》顿教念佛三昧纯观事耶?
愿勿谤经,掇无间业。
又问曰:据义徵文,分明若是,其如修者,何以措心?
既历正历依,若大若小,境相委曲,一一须
傥照真如,必须绝念,空有俱泯,境双消。
相则违真,照理则乖事。
既难并虑,必也无归。
愿示用心,永为修法。
答曰:虽分事理,同在一念。
既匪两端,何须并虑?
故知身土不离真如,能于初心不二而照。
唯圆顿教,前三不能。
故《华严》云,娑竭龙王注车轴雨,唯海能受,非馀地堪。
《般舟》三昧、四八相,一一识知,复于此时而修三观。
荆溪师立身相为境,空等为
今问,为待身相观成,方修三观?
为复境俱时而修?
若待观成者,傥九十日相境未现,则三观靡施,安成圆行?
若入道场,即修三观,验知观相,不碍照真。
况复一家,立兹圆行。
不独三观,须论十乘。
身要行旋,口仍称诵。
三业俱运,九旬不休。
三昧可成,诸佛同现。
故不可以局情自碍,必须以怀造修。
然非我圆宗,他莫能会。
只如三观,体虽无二,义且相违。
空则一相不存,假则诸法皆立,中则性离二边。
别人初心虽信中道,不能即,要须析体。
空观成后,必历多劫,遍学诸门,二观均平,方修中观。
圆人发轸,即于一心顿三谛。
故《仁王般若》云:「有无本自二,譬如牛二角。
照解见无二,二谛常不即」。
又云:「于谛常自二,于解常自一」。
自非先了性具诸法融妙而,孰能始心超彼积行,今之依正,体本难思,妙观观之,自然符契。
那将染碍事想断灭之真为疑难耶?
应知禅那翻为静虑,即寂照之异名也。
既寂中有照,圆人修之,岂照顽境而不照当处妙耶?
又此观法既类《般舟》,须论三力,谓佛威力、三昧力、行者本功德力。
不可以己之情想议乎难思圣法也。
又问曰:观法若然,谁堪修證?
如其不修,何由生彼?
是则往生路绝,徒仰当机,于今何益?
答曰:人之根性,皆由宿熏。
成熟不时,对至能发。
己尚难测,他安可评?
须信能修,不专佛世,仍知昧旨,岂独今人?
韦提请宣,本为来世,佛知有益,故使流通尔。
自放逸不修,勿罔能修之者。
然今论妙观,是经本宗,须就上根,克论正行,故如上说也。
若论此经力用,则何机不摄,何行不收。
傥有一未能圆照,且随事相,历境而,以此系心,岂不生彼。
故小乘行法,五八律仪。
孝养所亲,世间慈善,临终回向,皆得往生。
以至破戒毁经、十恶五逆,临终十念,亦得往生。
故知但于此经尽力修行,一念随喜,皆趣念佛之海,尽归灵觉之源。
如此摄物不遗、除恶至极者,皆由经诠圆观,理极渊源。
故使力用难思,与拔无际,安以滞想,局此深经。
当遵智者之言,以会如来之意。
而今而后,念兹在兹。
于一念心,显四净土。
于是学者积疑,既尽得之于心,惟愿奉行,兼示来者焉。
小庭水植率尔成诗 中唐 · 钱徽
 押叶韵
泓然一缶水,下与坳堂接。
青菰八九枝,圆荷四五叶。
动摇香风至,顾盼野心惬。
行可采芙蓉,长江讵云涉。
(见钱仲联韩昌黎诗系年集释》卷九《奉和钱七兄曹长盆池所植》附)(按:宋方崧卿《韩集举正》卷三云:「钱徽也。唐本具钱诗于前。」)。
谢赐历日表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武夷新集》卷一二
臣某言:今月十四日,本州进奏院递到宣头一道,赐臣咸平三年乾元具注历一卷者。
历象之设,克谨于民时;
正朔所颁,俾知于天道。
臣某中谢。)窃以少昊获凤鸟之瑞,因以建官;
陶、虞有蓂荚之祥,由之纪历。
所以定分至启闭之候,辩躔次弦望之差。
作事厚生,制民命而斯在;
归馀举正,察时变以可知。
文广武圣明仁孝皇帝陛下钦奉丕图,祗膺眷命,聿遵前典,不废旧章。
畴人之职既修,天吏之功靡忒。
清台肇建,校诸家之否臧;
大衍克成,正千载之󸈠谬。
岂期僻陋,亦颁宣!
敢不虔奉王正,率循时令。
土膏才起,便候于农祥;
玉烛既和,永跻于寿域。
粗识闰馀之数,免贻瞽循之讥。
仰戴宸慈,臣无任兢惶激切之至。
望云物赋(以察微表象书物备年为韵) 唐 · 陈正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七十七
天道昭著。灵台耸拔。
将治历以明时。必仰观而俯察。
谁敢俶扰。曾不范围。
既七政以钦若。亦四序而发挥。
寒暑有次。启闭相依。
彼畴人以视远。类君子之表微。
维人有令。维天有兆。
道在乎观。法用不挠。
彼分至之复应。生云物以缥缈。
俾占望以聿书。将丰灾以是表。
夫其大观在上。南正是掌。
仁和之景色。候肃杀之气象。
授时莫愆。行令靡爽。
举祀物以昭报。顺禳祈之肸蚃。
若乃履端于绪。以正厥初。
分职辨云。既明于周典。
申命出日。载列于虞书。
举春奉始。积闰归馀。
节候应乎寒燠。政令随乎惨舒。
是用敬授。以崇祗祓。
举正以举中。宁不轨而不物。
岂唯中台端立。永望以肆。
将以见天地之心。辨刚柔之位。
庶乎有典有则。克明克类。
若夫春景载阳。冬日已至。
望西成之平秩。见南郊之敬致。
莫不参阴阳之则。符璿玉之器。
审四时以成序。察五云而有备。
备用先天。实惟有年。
傥灵台之可颂。庶无忝乎周篇。
周易举正序 唐 · 郭京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二
我唐御注孝经。删定月令。
盖为前儒用意。未及精研。
后汉太学刊石。撰集说文。
虑其日月浸深。转写讹谬。
京也历代传授。五经为业。
其于易道。讨覈偏深。
曾得王辅嗣韩康伯手写注定传授真本读诵。比校今世流行本及国学乡贡学人等本。
或将经入注。用注作经。
小象中间以下句反居其上。爻辞注内移后义却处于前。
又兼有脱漏。两字颠倒。
谬误增省。义理不通。
今并依定本举正其谬。仍于谬误之处。
以朱书异之。希好事君子。
志学通儒。详而观之。
则经注通流。雅郑不紊。
都计一部中差谬处总一百三节。列为一部。
具述讹舛。因目为周易举正
分为上中下三卷。传诸志学者云。
大宋中岳中天崇圣帝碑铭 北宋 · 王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
登封岱宗之四年,有事于汾阴后土,亲奠黄玉,对越柔祇,乃并洪河,抵太华,经涂温洛,望秩维嵩,言旋上都,诞受丕祉。
无德不报,靡阙不思。
于是尊五岳之祠,备加等之礼,分命近列,祗荐徽称,诏遣册礼使、摄太尉右谏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陈彭年,副使、摄司徒、光禄少卿沈继宗,奉玉书衮章,加上中岳中天崇圣王曰中天崇圣帝,申殊典也。
粤若刚柔既位,形器肇分,上则圆盖左旋,星辰为之纪;
下则黄图俯察,山岳奠其方,卑高之序以陈,翕辟之精攸托。
是故昭彰景纬,实参化育之权;
错峙崇峦,式表神明之壤。
用能妥绥厚载,磅礴无垠,宣一气以施生,降列真而主治。
事光虞典,备五载之时巡;
绩著夏王,正九州之封略。
惟中崧之绝巘,直阙塞之奥区。
京邑在其旁,经渎流其域。
万邦辐凑,霜露之所均;
二室天开,风云之所蓄。
仙馆靖冥宅其下,玉浆□溢湛其閒,赪木记其幽经,紫芝擢乎灵薮。
含珠万壑,始终乎鹑火之墟;
㟪𡾊群峰,包举乎坤元之纽。
龙辔月童之陟降,浮丘子晋之游遨。
画野逶迤,干霄挺拔。
寓彼至刚之质,洪惟不测之神。
至于辅德降祥,祝融由其兴夏;
生贤命世,申伯以之蕃周。
霈膏润于原田,殖宝藏于邦国,博大崇高而可仰,聪明正直以无私。
兹所以盛尸祝之仪,首霾沈之法。
岁时祈报,垂往载以不刊,牲币吉蠲,走殊方而胥暨者也。
遐观秘纪,博考灵踪,自书契之云兴,即等威之斯辨。
异轩冕服章之数,为山林川泽之宗。
既秩视于三公,亦礼均于四望。
汉孝武之代,爰启户封;
唐天册之年,聿遵时迈。
洪猷益茂,昭荐惟夤。
逮乎土德重熙,坤□荐委,乃特疏于王爵,用溥洽于神休。
虽事焕弥文,而名非极挚,污隆在运,消长从时。
若乃钜宋之有天下也,仗黄钺以开阶,建朱幡而统历,扫僭伪荒屯之迹,追皇王挹让之风。
烈祖以功格上旻,赫威灵于九服;
神宗以德绥群品,薄文轸于四遐。
翼子诒孙,重规叠矩,卜年有永,弈世其昌。
文广武感天尊道应真佑德上圣钦明仁孝皇帝,躬浚哲之姿,抚鸿明之运,出乎震而齐乎,就如日而望如云。
宣九德以在躬,定一戎而纂业。
恤刑典,鄙凝脂之烦苛;
布政经,同驭朽之兢畏。
绝滥巾于丘壑,宽盍澈于农桑,宫罔饰于采椽,泽必周于行苇。
万民以察,庶绩伊凝。
破觚为圜,返群情于太素;
怀远以德,笃交聘于殊邻。
按历以朝诸陵,志敦不匮;
被衮而郊上帝,神享克诚。
故得时协混同,岁臻丰楙,高穹委鉴,真驭戒期,荐锡宝符,丕昭玄历。
登岱举封崇之礼,临汾展合答之祠。
刻翠崖之郁苍,践隆堆之崛岉。
升烟瘗玉,阙察之义交修;
垂象资生,应见之祥绍至。
遂成先志,对越纯休。
洎乎五玉会朝,六飞旋轸,夤缘二陕,旷望三川。
既并走于祠官,亦周爰于上训,瞻言翠峤,增肃皇情,方饮至以策勋,益为民而储祉。
顺时行庆,大赉及于幽遐;
恭己向明,寂虑周乎冲漠。
爰稽往诰,肇易鸿名,亟下诏于司存,俾讲仪于置蕝,用伸昭报,罄达清衷。
以为在天者五精,既隆称谓;
丽地者列镇,当极推崇。
寿载之义则均,佽助之功曷爽?
登于帝箓,允契灵心。
先是东巡之年,已加崇圣之号,逮兹閒岁,愈洽徽章。
于时孟冬戒辰,輶轩饬驾,俨法坐,辟端闱,临遣以示乎必躬,信辞以申乎有恪。
公卿就列,使介奉涂。
拥翠虬之车,载温珉之册,山龙盛服,羽卫多仪,备物孔昭,归尊斯在。
戊申发轫于京阙,辛酉致飨于庙庭,四牡趋风,六樽登荐。
其始至也,凝露布濩,色晦平林;
其将升也,霁景晏温,光含邃宇。
嘉气吐蜿蜒之状,矞云呈䌽綷之姿。
及清醮之肃陈,复素霙之纷洒,纪殊祯于史牍,浃馀润于农畴。
昔者三境登晨,乃灵氛之协兆;
五车受职,亦时雪之先期。
千古同符,万邦攸仰。
矧复铺皇睿训,䌷绎微言,发为垂象之文,显述奉神之旨。
颁于著位,告厥多方,同星日之耀芒,冠典坟而擅美,启矇昏之耳目,示制作之楷模。
遂令率土承流,盈庭献议,欲刊翠琰,遍揭严祠。
众欲上通,俞音诞布,琢佗山而列跱,摅丽藻以相辉。
文籍以还,莫斯为盛。
而又壸闱之式,像设攸存,懿号未彰,群黎安仰?
举正名之典,用昭作合之崇。
象服有加,袆衣允穆。
即以其年十二月遣使致告,特尊为贞明后。
莫不义敦咸秩,曲尽于精虔;
庆洽惟新,永光于仪矩。
昊苍有成命,我实受之;
神祇有常奉,我实主之。
礼文之废坠,惟圣人修之;
典册之徽数,惟哲后行之。
然则出云播气,福善庇民,启纷沓之殊徵,保延洪之景祚,镇静坤轴,控压都畿。
纯佑之功,斯为至矣;
怀柔之道,庸可阙乎?
得不罄昭事之仪,懋夤威之志?
翠旒玉藻,饰如在之睟容;
骍犊明粢,展惟馨之洁祭。
采物于焉而大备,格思由是而可期。
赫伟观于八纮,奋景炎于亿载。
事存因革,礼浃幽明。
煌煌焉,秩秩焉,真竹素之英蕤,而帝皇之盛则者矣。
是宜发扬懿铄,篆刻丰碑,俾民听之弗迷,协山声而共永,允资丽藻,焕彼殊庭。
而臣猥以琐才,滥膺明诏。
属辞比事,虽慕于阳秋;
相质披文,惧遗于德美
旁稽旧典,以为斯铭。
其辞曰:
沈潜定位,坱圠殊形。
或结,为纪为经。
奠方作镇,含泽储灵。
生物不匮,得一以宁。
节彼崧高,峙兹中土。
帝宅开疆,仙台胥宇。
霜露所均,梯航攸聚。
四国是维,千畿式序。
奚其主治,邈矣清真。
宣功博载,授职高旻。
财成庶类,阴骘齐民。
列辟严奉,牲牷有伦。
乃视公爵,隆周集庆。
乃启王封,皇唐累盛。
奉若贞期,对扬景命。
将极推崇,聿求玄圣。
炎精抚运,苍震承基
天临赤县,风偃遐圻。
祀事肃增,祠官允釐。
勤恁大宝,交修上仪。
谒款隆脽,经涂太室。
斯慕仙馆,徘徊云跸。
何以致诚?
于焉望秩。
明诏诞敷,微言有述。
温珉载刻,羽卫斯皇。
登于帝箓,饰以衮章。
信辞郁郁,鸾车锵锵。
法座临遣,缛礼具扬。
四牡于征,殊庭戾止。
洁志旁达,灵心遄喜。
霰雪霏洒,卿云蔚起。
硕德歆馨,发祥锡祉。
昔在治古,祗惕明威。
道茍中否,神亦靡依。
赫赫我后,聿彰鸿徽。
祭则受福,先而不违。
显号克崇,丕猷允穆。
流咏琬珉,飞英筴祝。
峻𡵒盂安,高岩□矗。
等固瑶图,永绥坤轴。
大中祥符七年九月七日建。
中书省玉册官、文林郎、守高州司马御书院祗候臣王钦刻字。
按:《嵩岳文志》卷六,明刻本。又见《金石萃编》卷一三○,《嵩阳石刻集记》卷下,《金石苑》,康熙嵩山志》卷一四,《说嵩》卷二五,乾隆《河南府志》卷八四,乾隆《登封县志》卷一一。
奉和(原缺,据孔跋本、院抄本补)御制读史记诗(三首并注) 其一 1015年7月24日 北宋 · 夏竦
五言律诗 押东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陶唐明历象(尧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茂气与天通(尧明时正度,茂气所生,民无大疫。)
举正分星度(以四方中星定分至。),归馀定岁功(以闰月正四时。)
孟陬名不殄,南正道弥隆颛顼南正重司天,三苗乱德,孟陬殄灭。尧复重黎之后,使典之。)
自此垂三代,循环协大中(三王之正如循环,穷则反本。)